二天以后

*夜*

*夜*
Anten x Taffy


独属于黑夜那浓厚的雾气悄然降临,潮湿的水汽在乌鸦的翅膀上凝结出水珠。战场上的宿敌此时却面对面的侧卧在一颗古树下,共同沉浸在夜间密林独有的寂静与安宁之中。


“Taffy,你睡着了吗?”连续轻声唤着对方名字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实在忍不住的Anten这么问。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Anten叹了口气,突然回想起今天来这儿的原因。




“这家伙交给我,你就去别的地方帮帮忙吧。”看着对面被自己累得半死的小天使眼睛突然亮起来,一副就快要感谢神的样子,Anten就知道自己背后站的是谁了。稀松平常的战场上难能可贵的获得了和天使长单挑的机会,明明知道打不过也不会放过。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背对着我站着吗?我可不是你能信任的队友啊。"目送着那名天使踉踉跄跄的远去,Taffy才开口。
"当然不。"Anten回过身,紧握的太刀撞在弯曲的剑刃上,堪堪抗下这一击。Taffy退后几步,似乎是为接下来的攻击做好准备一样举起了剑。惨白的阳光照着弯曲的剑,反射的白光就像蜿蜒的蛇游走在剑身上。
并不激烈的战斗,Anten就算用着法术叠加也完全处于劣势,西装上早就被划出几道大口子,里面的肉体也不例外,鲜血洇过沾满尘土的外套向外透着。Taffy却不大要紧,只有手上和胳膊有几处擦伤和灼伤的痕迹。Taffy站在那里,毫不留情地讽刺他现在的狼狈样,和一手握刀一手拿书的滑稽相。
Taffy一边抬手用力刺向他的要害部位,一边像平常聊天似的抱怨着总是被神拉去捉弄没有休息的时间。
Anten说那等今天休战后我带你去休息,那地儿不错。同时没有忘记用刀挡住对方的攻击,刀与剑的碰撞跳出微小的火花。

你的狗窝?我可不去。Taffy挑了挑眉,带着戏谑的笑容发力朝着Anten的肩膀砍去。

Anten看见对方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有那么一小下愣住了,紧接着他就感到左肩处传来撕裂的痛楚,硬生生叫taffy砍掉一半。绝对不是,操你妈Taffy。回答着之前的玩笑顺便骂了taffy一句,Anten捂着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粗重的喘息声和越来越浓的血腥气让Taffy安心地转过身准备离开。他知道现在半跪在他后面的那家伙没力气搞背刺。
Anten跪在地上,托着几乎被Taffy砍断的肩膀,抬头看着天使展开翅膀飞离。就算是扬起的尘土也遮掩不住那洁白的羽翼啊。
之后Anten就只记得Kaekami一边大骂一边用力地给他缠着绷带,他惨叫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酒吧里。因为绷带勒的太紧而开裂的伤口渗出血液,透过一层层的绷带,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酒吧中昏黄的灯光与从窗洒进来的明亮月光交错在玻璃杯里,透过清亮的酒液和晶亮的冰球,混杂在一起。Anten怔怔地盯着酒杯,邻桌恶魔小姐的悄声闲聊伴着唱片悠扬的旋律轻轻地振动着他的耳膜。像是想起什么,Anten猛地跳起来,也不管撞在桌边生疼的膝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坐在吧台里的Kaekami放下手中擦拭的透亮的杯子,抬头看看他那冒失鬼一样的兄弟,耸耸肩叹了口气。门边的风铃剧烈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哟,你还真来了。”Taffy从树上跳下来,拍拍外套,朝着Anten走过去。天使身后是一片绚烂的晚霞,天边的火烧云气势磅礴。Anten说当然,要是我敢放你鸽子你明天不得把我卸了。Taffy一脸你知道就好,又故意去戳了戳Anten打着绷带的左肩。他白了Taffy一眼,没脾气,只得揽着Taffy往林子里走。苟延残喘的夕阳正把最后一点余晖奉献给象征着黑夜的密林,那之后,便是极夜。




寂静的林子里只有夜鸟凄清的鸣叫和林虫低声的吟唱,甚至连树叶摇动的声音都没有。Anten觉得有点不舒服,低头一看,熟睡的Taffy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自己怀里。Anten试图把他推出去,可又怕弄醒他,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子钻谁怀里谁都不好受,又不是小鸟依人的女孩子。

挣脱无望,Anten只好把手臂搭在Taffy的身上,希望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摸索,是羽毛。Anten突然玩心大起,小心翼翼地揪住最长的羽干,由外向内一枝一枝地数着,整整齐齐的飞羽到里面的柔软绒毛,手感良好还带着点温热。体温刚刚好。这么想着,手指就在温暖的羽毛里无意的揉搓。
“唔……把手拿开。”在怀里闷闷地响起的声音带着睡意和不满,Taffy打开Anten不老实的手,却没什么力气,只是搭上就再没有别的动作。Anten也不着急,握住Taffy的手顺着指缝一根根手指勾上去。

十指相扣,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多幸福啊。

Anten眯着眼看着Taffy,他奶金色的睫毛上挂着圆圆的、亮晶晶的小雾滴。他看Taffy微张的唇已经冻的发紫,便抽出手来,将他往怀中搂一搂,又给他裹紧了风衣。
我自己也很凉呀。Anten渐渐有了困意,呼吸也变得平缓下来。密林间只剩两人平稳的近乎同步的呼吸声,和林虫悄声的低语。卵圆形的叶片悄悄地飘落,颜色与它相近的发丝上缀满了雾滴。
枝桠上猫头鹰明亮的眼睛,树梢上抖翅的乌鸦。这片密林犹如最宁静的避风塘,挣扎、痛苦、哀伤、死亡通通都可以抛开;安闲、舒适,就连心底的欲望也可以全部摊开,这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极夜。这是寂静的狂欢。


漆黑的鸟儿把头埋回翅膀里,雾更浓了。




「2017.9.15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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